帝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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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星骸上的符咒
星际海盗“幽冥鲨”的三爪旗舰撕裂亚光速屏障跃出，粒子炮口亮起死寂的蓝光。舰长疤面屠舔着獠牙，锁定那颗翠色行星——“朝歌星区，乙字七号农业行星”。
“收割时间到！兄弟们，准备捞上等货——”狰狞笑声被金属扭曲。
话音未落。
“嗡——！”
一道青光自星球地表逆射而上，比粒子束更快！那是一柄青铜古剑，剑柄缠着褪色的朱砂绳，剑格刻着鸟篆“定商”。剑身精准扎入旗舰主炮口裂纹。“咔嚓”一声脆响，幽蓝光芒戛然而止，能量回路瞬间过载熔毁。
“淦！什么鬼玩意儿？！”疤面屠的吼叫被警报淹没。
那柄青铜剑悬停于虚空，符文流淌如活蛇。忽地，剑身一颤，亿万符箓洪流般从剑脊奔涌而出，密密麻麻贴上旗舰外壳——不是攻击，是纯粹的修真界狗皮膏药小广告风格！
【大商集团重金求购：天外陨铁、太阴冰魄、玄玉精金】
【符篆驱动引擎维修，专治跳线短路包年无忧】
【急聘金丹期以上保安，薪酬优厚月供固本培元丹+星际流量包】
【警惕高利贷陷阱！朝歌金融管理局特别提示】
符箓糊满了舰桥舷窗，将凶神恶煞的海盗扭曲成五光十色的滑稽色块。三爪旗舰像只被强力胶带捆住的疯狗，在原地可笑地打转。
远处星云阴影里，一艘造型奇特的舰船静静悬浮。
船身主体是千年阴沉木龙骨，外嵌秘银炼制的流线型装甲，桅杆高耸挂着灵力帆，帆面流动的不是风而是星尘能量。船头一方玄色大纛，墨线勾勒出狂放的“商”字。
旗舰“人皇号”的观星台上，斜倚着个黑衣青年。骨相桀骜，眉眼间却压着一团消不尽的郁气。他修长指尖捻着一缕白发——身侧人递来的一瓣灵橘，橘络也一丝不乱。
“大王这‘青蚨剑’打广告的法子，可真是…别具一格。”递橘子的白袍参谋轻笑，唇角弯起狐狸般的弧度。白发碧眼，袍袖翻飞间有九道虚影晃动。
“星陨铁矿告急了，闻太师天天拍烂办公桌，” 帝辛眼皮都懒得抬，将橘瓣丢入口中，“让截教那群偏科的炼器狂魔写代码布阵？呵…不如指望‘幽冥鲨’有点副业。传旨：广告费加倍，顺便问问他们老大…私房钱藏匿坐标买不买？”
忽然，全舰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远处三爪旗舰挣扎更烈，强行催动引擎撕裂符箓束缚！
“警告！检测到C级跃迁信号！目标定位：‘人皇号’！”
帝辛猛然转身，黑衣在星尘流风里展开如鹰翼。“找死。”
舰桥深处有人暴喝如雷霆炸响：
“呔！天罚雷光炮——给老子爆！”
轰！一道炽白粗大的等离子光束，裹着缠绕跳跃的紫色闪电，自“人皇号”舰首巨炮咆哮而出！那光束贯穿虚空，精准命中挣扎的海盗船。护盾如纸屑破碎，金属舰体熔穿大洞，熔融的赤红铁汁喷泉般溅射，给冰冷虚空点上一抹残酷炽热的亮色。
舰桥内部，紫袍银甲的须发老将狠狠拍下发射按钮，他面前的浮空控制台还残留着几行清晰代码：
“>> Execute. Order：Celestial_Punishment_BEAM
>> Targeting：Bandit_Vessel_Zeta-7
>> Shouting_Phrase_Load：“给老子爆！”（Vol. MAX）
>> ………Executed. 能耗99%，冷却中……”
旁边捧玉简记录的技术官小声嘀咕：“太师，咱们能换个词儿不？后勤处投诉了，您每次开炮的配音服务器都过热……”
闻仲老脸一红，虬髯倒竖：“你懂个屁！这乃威慑之道！气势！懂不懂？没气势的叫电焊枪，有气势的才叫炮！要不你给想个词儿？”
技术官推了推灵力水晶眼镜，认真输入：
“建议替换台词库：
1. 代表月亮融化你！
2. 你指尖跃动的电光...
3. 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闻仲看着屏幕，嘴角猛烈抽搐。
我的天呐，二次元大人（）
观星台上，帝辛望着那艘被彻底洞穿、引擎殉爆成巨大火球的海盗残骸，火光映亮他深不见底的黑瞳。方才玩世不恭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走吧，子受。” 白发参谋轻声道。称呼悄然从“大王”变回私人名讳。
“嗯。”帝辛应了一声，毫无留恋地转身。
“人皇号”庞大的阴沉木龙骨震颤，古老法阵从阴刻的沟槽中次第亮起，幽蓝与淡金的线条缠绕流动，勾勒出复杂的周天星图。船身周围的真空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无声无息间，巨舰拖拽着迷离的光尾消失不见，只留下海盗舰爆炸后渐渐冷却的残骸，和无数飘散在恒星风里的符文广告碎片。
2
摘星楼的血蜜
阴森冰冷的银光切割着巨大的幽暗空间。
一座看不见顶端的“高塔”内部。
与其说是塔，不如说是一台生体反应炉的核心容器。成千上万个水晶“蜂巢”密密麻麻镶嵌在环形内壁上，每一个蜂巢里都静静悬浮着一个胎儿。
它们没有手足，只有柔软躯干，脖颈以上膨胀着比例失调的大脑袋，暴露的灰质皮层被插满纤细导管。无数导管如毒蛇般从这些头颅延伸出去，汇聚到大厦中央那庞大的猩红结晶中。
灵能农场，乙字七号。“原材料”储运中心。
“……灵能增幅器插好！快快快！这批次成熟期波动要过了！亏了绩效你补？” 工头模样的男人带着灵力喇叭吼叫。
巨大的机械臂像剥荔枝般灵巧地撕开一个成熟蜂巢。银白色金属“手指”钳住“果实”胀大的脑袋，粗暴地拔出插管，带出丝丝黏稠液体。随即，另一只附着了高频切割刀片的手稳稳落下，沿着颈线旋开—
“噗。”
细微的破裂声几乎被设备轰鸣吞没。
粉白色的脑组织如同刚刚剖开的石榴籽暴露在无菌冷光下，湿漉漉地，神经纤维闪烁着微弱的生物电光。机械臂探入，核心处那颗不过婴儿拳头大、却已凝聚了澎湃能量、散发出诡异瑰丽光晕的球形结晶被夹取出来。
结晶投入轨道滑车，无声滑向中央提炼阵列，只留下空荡荡的蜂巢和半截“果壳”。
“嘀！第CCXⅢ批次个体，能量值稳定S-级，符合提取标准。”冰冷的电子女声回荡。
工头满意啐了口：“娘的，总算有个不亏本的！” 他低头打开臂载光屏，点开某星际购物APP。一架最新款限量版“流云梭”私人小飞舟页面，赫然打出了“首付仅需十个完美元神晶核！”的闪亮标语。
容器顶层的悬浮走廊，几道身影透过单向灵玻俯视这场高效屠宰。帝辛的脸被下方流淌的、介于红与紫之间的冷光映得明灭不定，像一块沉默的玄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九尾参谋安静侍立，雪白睫毛下的碧眼掠过一丝厌倦的怜悯，随即又恢复无机质的平静。
“大王请看，” 星球主管是个精瘦的修真者，搓着手，两撇鼠须随笑容抖动，“这是最新型的以太波谐振促熟系统！直接从古仙庭月老的‘红鸾星动大法’逆向工程而来。原本引动凡人情思孽念的波动，经提炼转化，最擅激发未开灵智之物的潜能活性！”
他点开光屏投影，滔滔不绝：“此法成熟个体能量产出同比增涨47%！元神晶核纯净度升10.8个百分点！更重要的是—”他压低了声音，带着隐秘的得意，“能诱发目标产生大量名为‘恐惧绝望’的低频生物情绪副产物，您猜怎么着？隔壁三尸生化部门当添加剂高价收购，供不应求啊！利润点在这儿！” 他夸张地用食指戳了戳自己太阳穴。
帝辛突然打断他，声音干涩如砾石摩擦：“一个晶核……值多少？”
主管一愣，立刻眉开眼笑搓手：“啧啧，按大王眼前这S-级货色算，市价足抵三吨昆仑玉髓！或是够驱动一艘‘巨阙级’星槎航行三个星年！若是拿到昆仑墟星域的拍卖场……”
“我问的是——”帝辛猛地转头，黑瞳深处燃着两点幽暗火焰，“——这一个个，在你眼里值多少？”
主管脸上的谄笑瞬间冻结。他不自在地扯了扯华贵鲛绡制成的衣襟：“大王说笑了，区区人牲…哦不，原材料…哪有什么价值可言，不过是物尽其用…”
帝辛的视线掠过他，投向下方。又一具光秃秃的躯干被机械臂夹起，随意抛入一条流淌着强腐蚀液体的巨大沟渠。残躯在翻滚的墨绿泡沫中迅速消解。另一条沟渠中，浑浊液体里载沉载浮着一些尚未完全溶解的半身头颅，空洞的眼窝无声仰望。
九尾参谋突然轻笑，扇子掩住半张脸：“主管大人这沟渠设计，倒是别致。像不像古《山海经》里的黄泉弱水？费了不少心思？”
主管不知如何接话，讪笑两声。
“比干亲王在何处？”帝辛冷冷发问，移开目光，似乎不愿再看那片修罗场。
“在…在研发区，‘摘星楼’顶层实验室！亲王殿下痴迷研究新项目，实在无法分身，望大王恕…”
“人皇号”直接悬停在“摘星楼”顶层巨大的开放式平台外。帝辛没等停泊稳妥，直接从翻涌的星云能量流中跃下。
迎面撞进一片极致的混乱战场。
左侧是典型的仙家洞府布景：地上散落着翻开的青铜卷轴、玉简丹书、布满算筹刻度的古卜龟甲；墙上挂着八卦星图、人体经络图；几个长须飘逸，发型乱如鸟窝、道袍沾满机油的炼气士围着一座三足炼丹炉，炉壁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数据线，终端光屏上瀑布般刷过滚烫警告：
>> Alert！炉压超阈值！请立刻降低丙丁火候或注入寒玉髓！
>> 警告：离火八卦阵基板电压不稳！WIFI信号严重干扰阵图稳定！
>> 严重错误：检测到古丹方[锻骨强魂丹]主材料“龙筋虎骨”被替换为高强度碳纳米管…药效模型崩溃！
“谁他妈又把老子从古战场遗迹薅来的真·龙骨换掉了？！出来挨打！”一个老道气得跺脚。
右侧是硬核科技地狱：闪烁的服务器机柜嗡鸣发热；全息屏幕上跳动着让人眼花的灵力拓扑结构建模、能量矩阵场模拟；一条装配线正缓慢“吐”出某种小型金属构件的毛坯，灵能刻刀正对其进行精密雕琢。
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是个披着华丽诸侯亲王袍服的瘦削男子。他一手掐着玄妙法诀，虚空勾勒着繁复符印；另一手在半透明光屏上快如残影地输入指令、调整参数。眼神时而混沌时而清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帝辛一行到来毫无察觉。
“滴——”某仪器尖锐长鸣。全息屏上，一个模拟人形灵力脉络图突然爆开，旁边浮现血红色警告：
“！！！基因层面灵能过载反噬建模：失败！
！！！崩溃原因：尝试将‘龙血族基因链片段（伪劣高仿）’强植‘人工天灵根’，导致灵力超载爆缸！
！！！建议：直接抬走（物理）。”
比干猛地回神，眼神亮得惊人，随手在面前虚空一抓，隔空摄来玉简刻刀，狂草留言：
“此处有bug，待查！
思路：或可加入‘补天石’算法打补丁？另，食堂新菜谱“灵力麻婆豆腐”中疑似含干扰素，请后勤彻查！”
写完，他才看见黑袍肃立的帝辛。
“啊…大王？”比干匆忙整理袍襟，试图找回亲王仪态，“稀客！您可是为‘天人之道’研究进度而来？此乃我大商国运所系！进展喜人！”
他兴奋地指向左侧丹炉区和右侧装配线交界处。那里放着一个半米多高的透明营养舱。舱内浸泡着一具完整的婴孩躯干——依然无手足。但头颅未受破坏，反而被几圈极精密的环形能量束温和束缚着。
无数细若游丝的光缆缠绕在头颅上，链接着左右“仙术”与“科技”两边的仪器。
“此乃划时代成果！”比干激动得脸泛潮红，“既保全珍贵材料…哦不，个体的生物活性完整性，又能借助改良的‘神游太虚’符阵，绕过痛苦恐惧的低级情绪，直接诱导并吸收其先天灵能！产效慢了些，但痛苦值下降99.99%！晶核纯洁度飙升！更妙的是—”他压低声音，凑近帝辛，“如此温和方式催生出的灵能，据说更易被上位者吸收炼化…大王日夜操劳，此物滋补元神有奇效！臣已备好首份成品…”
他献宝般指向舱体旁一个玉瓶，里面一滴纯粹如液态日光的金色蜜液沉浮着。
帝辛死死盯着那滴悬浮于营养液中的金色“血蜜”，营养舱内婴孩安静的脸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他沉默着，像一把深埋在冰层下的剑。
旁边侍立的九尾参谋狐狸眼中冷光一闪，九条虚影中有一条似是无意识扬了扬尾尖。
“你管这个…”帝辛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从磨刀石上刮下来，“叫天人之道？不痛苦？”
他猛地跨前一步逼近比干，黑衣无风自动。
“王叔！”他一字一顿，眼中戾气暴涨，“寡人倒想问问！当你剖开自己那颗有七窍玲珑心的胸口时…可也不痛苦？！！”
字字如斧凿！玉瓶里的血蜜似乎感应到无形激荡，剧烈震颤了一下。
3
鹿台上的太师
九重玉阙商王宫，今日朝会死寂如灵枢殿。
帝辛一身玄端黑袍，高坐丹墀之上。阶下群臣分列，修真名宿衣袂飘飘；科技勋贵身着精工轻甲，浮空光屏在衣袍上投下幽蓝光痕；军方将领肃杀凝重，背后灵光勾勒的仙家法相若隐若现。
“寡人旨意：废止星域内所有‘血蜜’农场。凡以生灵采炼灵能者，形神俱灭。”帝辛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在滚油锅里投入寒冰，激起一片无声的爆裂。
“大王！” 一名身着星云法袍、袖口绣着三花聚顶符文的老修士率先出列，声音悲天悯人，“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洪荒元灵枯竭，此炼化凡胎精元以奉天意，乃合…合新周天循环大义！若无元神晶核支撑护城大阵、驱动星际仙舟、供吾辈修士吞吐以求超脱…吾大商仙朝顷刻危矣！”
他身边一位穿着高级工程师制服、带着灵力数据眼镜的青年立刻跟上：“陛下！根据星域中央灵石储备模型演算，若突然废止现有体系，三年内全境防御矩阵将能量枯竭，八成星际民用飞行器瘫痪，高端修真科研项目断崖式停摆！恐引发大崩溃！” 他指尖快速操作，将一“末日崩塌模型”的全息投影打向大殿中央：灵力网络崩塌，战舰坠毁，修士境界跌落如雨……
“此乃饮鸩止渴！”一名虬髯虎目的仙将怒喝出声，声音洪钟般震得殿宇嗡嗡作响。此人乃是帝辛心腹大将，恶煞军统领邬文化。“末将麾下儿郎用命，在虚空中与星际海盗、异域蛮神浴血厮杀，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些活牲口工厂？今日尔等为效率榨取无辜婴孩脑髓，明日焉知屠刀不会落在尔等子孙头上？！”
“邬将军说得轻巧！”一个阴柔的声音插进来，正是主管乙字七号农场的那个精瘦仙官，“没有血蜜农场，拿什么供你恶煞军的‘都天戮神弩’？一炮就是小半个国库的灵石！拿什么让那些从贫瘠星球爬出来的苦修士在朝歌立足？站着说话不腰疼！”
“够了！”
一声如雷断喝！闻仲身着紫电云纹仙甲，龙形肩吞口吞吐电光，大步出列。他须发戟张，目光如两道紫色天雷扫过全场，威压如实质山岳压下，嘈杂大殿瞬间死寂。
“叽叽歪歪成何体统！”闻太师声震寰宇，“大王既已下旨，臣闻仲为当朝太师，自当奉王命行天命！哪个再有聒噪，军法伺候！先问问我掌中这杆雌雄金鞭，问问天外天那些被轰成渣的星际海盗，是愿打，还是愿挨！” 说话间，双鞭虚影已在身后凝实，紫电缠绕，噼啪作响。
“太师息怒……”另一名军方的星系防御指挥使脸色发白地出列，“我等不敢违抗王命，但此事关乎根本！如乙七主管所言，没了高效灵能补充，以现有能量调度模型推演，单是维持各星球轨道稳定、防御虚空兽潮，就已是天大窟窿！我们——”
他话没说完，大殿穹顶之上，一面巨大无比的环形水镜倏然亮起！镜面并非光滑，而是由亿万块不断流动、拼接、旋转的灵能符文组成，构成一幅动态到令人眩目的星域全息图。朝歌星区核心防御环带的一颗关键节点行星——庚字三号——“天柱星”的影像被拉至巨大图影中心。
全息影像实时传送！只见那颗包裹着浓密大气、泛着蓝绿色泽的星球上空，陡然被撕裂开十数个巨大的空间褶皱！
暗银色、表面流淌着亵渎符文的三角星舰如同毒蜂般拥出！舰首亮起的不是死寂蓝光，而是深沉如凝固血液的猩红射线！无数扭曲的身影尖叫着从运输舰腹部抛射而出，那是被基因调制成武器的半魔物！
它们扑向“天柱星”的护星大阵，口器中喷射着强腐蚀生物酸液，利爪上附着撕裂能量的黑芒，疯狂撕咬着金色符箓构成的能量壁垒！
图影一角，清晰显出一串灵能标记：
入侵者识别：古斯（Goose）邪魔兵团。信仰：异端血肉母神。
攻击模式：大规模“腐化灵气噬阵”战术。目标：摧毁星域核心节点。
“敌袭！庚字三号天柱星告急！灵能壁垒损耗率极速攀升！73%...77%...83%...”刺耳的电子女声响彻大殿！
整个大殿气氛瞬间爆炸！
“魔军！是古斯的血肉狂魔！”
“庚三节点至关重要！一旦被破，朝歌核心防御环带将断链！直通内星域！”
“灵能壁垒撑不了多久了！需要海量纯净灵能灌注核心符文发生器！快调备用库的元神晶核！”
“备用库存量只够撑三息！急需血蜜农场立刻输送！用那些高纯度的！”
“还在等什么！大王！速速开启晶核输送通道啊！”那管农场的主管失态地尖叫起来，脸上再无一丝谄媚，只剩下被死亡掐住喉咙的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如无形炽热的探照灯，轰然聚焦在丹墀宝座之上。焦虑、恐惧、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早说过会如此”的埋怨，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向那个孤峭如悬剑的身影。
丹墀之上，帝辛黑袍如渊，岿然不动。他似乎没看到足以倾覆星域的危机，也没听到满殿急切到变调的哀告。他缓缓抬起眼，目光穿透那面巨大的灵符水镜，穿透亿万里空间，死死钉在那颗正被亵渎光芒啃噬的美丽星球上。
袖袍中的手猛地紧握，指节咔啪作响，一丝血迹从紧咬的齿间渗出。
“寡人……”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像风暴来临前的深海，“看到了。”
他缓缓抬起手，没有指向恐慌的主管，更没有去看那些焦急将领求援的眼神。而是直直指向大殿中央那颗代表庚字三号天柱星的、在符文水镜中急速闪烁、明灭不定的光点。
“太师。”帝辛的声音斩破喧嚣。
闻仲如标枪般挺立：“臣在！”紫电金鞭嗡鸣。
“寡人没记错的话……”帝辛的嘴角，忽然扯起一个极冷、极锋利的弧度，似铁血，似嘲讽，又似一种置之死地的疯狂，“人皇号的主炮…叫什么？”
闻仲一愣，瞬间了然！那布满沧桑的脸上爆发出熔岩般炽烈的战意！他用尽全身力气，狂雷般的嘶吼震碎了所有其他杂音：
“天罚雷光炮！大王！”
“给寡人……”帝辛猛地从王座上站起！黑袍猎猎狂舞！他用尽毕生气力发出的命令，如同掷出一把燃烧自己神魂的利剑——
“对准坐标——庚字三号天柱星——”
“轰！！！把他妈的…那滩狗屁倒灶的灵能壁垒、还有外面那群魔崽子一起…给老子轰烂！！！”
命令如九天惊雷劈入每一个人的脑海！短暂的、足以让时间静止的死寂后——
“末将——得令！！！”闻仲的咆哮化作实质的音浪！他身形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紫色电光，撞向大殿穹顶，身影没入人皇号巨大的投影中！
殿中灵符水镜猛地切断了庚字三号星球的惨烈画面，替换为人皇号舰桥主炮台！
“人皇号”的巨大虚影在深空中优雅却致命地侧转龙骨。舰首那尊狰狞的、雕刻着古篆“雷池”二字的巨炮炮管，幽深炮口中，足以让恒星失色的恐怖灵能开始凝聚。紫白两色电芒不再是跳跃闪烁，而是疯狂地互相纠缠、压缩！核心一点白炽光芒亮得超越了常理，仿佛虚空中诞生了一颗即将爆裂的太阳！
舰桥深处，闻仲须发倒竖，虬髯戟张如怒龙，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按下发射钮！咆哮声炸雷般通过星际传音法阵响彻庚字三号星球附近的浩瀚战场：
“呔！天罚雷光炮——”
“……爆你娘亲！！”
轰隆————————！！！！！！！
无法形容的毁灭之光！贯穿了宇宙的黑暗！
那束凝聚到极致的光柱，先是精准点爆了摇摇欲坠的庚字三号行星护星大阵！金色壁垒连同核心符文发生器在绝对的能量倾泻下无声湮灭，如同被烧熔的薄冰。紧接着，粗大无匹的光柱余势未歇，如同滚烫的餐刀捅进奶酪，狠狠贯入紧随其后的、由血肉魔舰组成的狰狞阵型中心！
数十艘魔舰瞬间汽化，连爆炸的火花都未来得及亮起！外围的魔舰被狂野撕裂的余波扫中，扭曲着解体！被抛洒出来的半魔物在超高能射线流中连惨叫都发不出，直接化为宇宙尘埃！
猩红的亵渎光芒消失殆尽。视野所及的战场区域，被硬生生犁出了一道横贯虚空的、炽白滚烫的毁灭长廊！只剩下边缘一些零星的战舰残骸和被能量风暴吹得翻腾不休的暗色离子云。
朝歌大殿，那面巨大的灵符水镜上，刚才血肉魔军肆虐的星区，此刻只剩下那片刺眼夺目、缓缓扩张的纯白！还有几艘侥幸处在边缘的人族巡逻仙舟残骸，像枯叶般在毁灭的余烬中打转。
短暂的死寂。
“疯子！！”主管农场的精瘦仙官第一个崩溃，瘫倒在地，涕泪横流，“行星…没了…屏障节点…没了…我的晶核…呜呜……没了……”
“大王！你！你可知那是维系整个星区安定的关键节点！数千万仙民尚在星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杀敌八百，自损三千？！如此莽夫之勇…愧为人主！”仙道宿儒浑身发抖。
帝辛站在丹墀最高处，背对一切喧嚣谩骂，独自承受着那面巨大的灵符水镜上无声绽放的死亡白光。那光映着他玄色帝袍，反射着冰冷孤绝的光泽。他肩背挺直如古松，亦如无鞘之剑。殿内纷乱嘈杂，那些惊骇的、恐惧的、怨毒的、鄙夷的目光投向他，他却恍如未闻，只是微微抬着下颌，盯着虚空。
一丝微凉触碰手背。
帝辛未动，指尖却无意识地，轻轻拂过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身侧的九尾参谋递来的那柄白玉折扇边缘。扇骨冰寒。
“现在……”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在灵力激荡后显得格外空寂清晰，压下了所有杂音， “尔等无需争论血蜜之用了。” 他缓缓转身，俯视着那些惊魂未定或怒目而视的臣工，嘴角挂着的那抹弧度，似嘲弄，更似悲凉，“去准备，打扫战场吧。”
4
焚天炽地
鹿台，已不再是那座穷极奢靡的摘星之阁。
它被强行改造成了巨大的临时指挥中枢和战略要塞。从朝歌星域各处被强行拆迁来的仙舟撞角、机甲残躯、甚至一截截报废的轨道炮管，如同伤兽的骸骨，胡乱却牢固地焊死在高耸的主结构上，构成丑陋而狰狞的战争怪兽骨架。无数驳杂的临时线路闪烁着微光，构成混乱的灵力血管。
朝歌星，这颗昔日华美如仙境的首善之星，如今已化为修罗焦土。
天际线不再是祥云霞光，而是被无数能量束、激光束、等离子射流、符咒爆裂的火焰所织成的毁灭彩缎撕裂。巨大的全息战报投影悬浮在鹿台上空，数字如同死亡之雨持续滴落：
[防线·摇光陷落！守军“鬼哭卫”全员殉爆，斩敌舰十一！]
[资源星·戊三七号沦陷！所有晶矿库被魔化触须污染！]
[支援舰队“破浪三号”折跃中断！遇古斯主力舰队！……信号消失！]
[当前能源储备：17.92%...17.85%...]
帝辛立于鹿台最高处，破损的玄袍在罡风和能量乱流中翻卷如墨旗。身后，九尾参谋白狐形态的法相虚影时隐时现，九尾摇曳生辉，无数道细密的流光从尾巴尖端放射出去，链接着鹿台要塞各处关键节点，进行着高速、庞杂、精密的战争推演，在纷乱的战场上维持着这艘“孤城”方舟最危险的平衡。
一个沾满油污和凝固血块的身影踉跄冲上顶层平台。是比干。他的亲王袍早已撕裂，一只机械臂裸露着管线，脸上被熏得乌黑，唯有一双眼睛因过度亢奋而烧得通红。
“大王！成了！”他嘶哑地吼着，几乎是扑到帝辛面前，双手献上一块巴掌大小、流光溢彩的玉板。玉板上，左侧是阴刻篆文的古老阵图，右侧以微小灵能符号刻印着同样内容的量子算法！阵图核心处，一个极其复杂而优美的“周天折跃”古箓符文正缓缓流转，散发出空间扭曲的微光。
“周天星斗阵…不，‘混沌折跃引擎’！适配所有主力舰！能量利用率提升一倍！折跃精度误差压缩到十亿分之一！绝对比那群星际流寇快！” 比干眼中闪耀着疯狂而纯粹的光，“我剐了七架坠毁的‘昆仑级’仙舟核心引擎，抽了它们的古阵‘筋络’！又拆了‘幽冥鲨’旗舰的主折跃器做逆向结构优化！古仙周天挪移法阵叠代量子折跃参数！还有…”
他话未说完，一股腥风扑面！
一道数百米长的、带着尖啸风雷的巨大阴影从极高处撕裂虚空，狠狠砸向鹿台！是古斯血肉军团投射的“瘟疫孢子爆弹”！表面蠕动着无数微型魔物，眼看就要在平台炸开！
电光石火间，比干身后猛地弹起一只泛着合金光泽的机械手臂，五指尖端喷射出凝练如实质的橘红色离火剑气！正是截教那些偏科狂魔的手艺！噗嗤！手臂连带迸射的火焰剑气精准插入孢子爆弹的薄弱缝隙！
轰！
爆弹在半空解体，墨绿混合着腐烂血肉的酸雨泼洒而下，被鹿台临时撑起的灵力护罩挡住大半。
平台边缘操控着某个临时等离子护盾发生器的邬文化啐了一口，抹去溅上护罩落在自己身上的恶心绿色粘液：“妈的，真臭！比本将军三十天没洗的裹脚布还带劲！”
比干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直勾勾盯着帝辛，将那块承载着最后希望的玉板往前又递了递：“大王！以此玉板为信标，配合人皇号做基点共振，足以将鹿台上所有还能动的将士，以最小的损耗，强行折跃至最近的安全星门！”
他压低声音，带着近乎病态的热切：“臣愿率本部机关傀儡、截教炼器弟子断后！为大军折跃争取最大时间！吾有腹中三昧真火炼制的‘天工炉’作自爆核心……”
帝辛没有接那块玉板，甚至没有看比干那因为献计而激动扭曲的脸。他的目光掠过拼死厮杀的战场，越过那些被污染焚毁的星域，投向宇宙最幽深的角落。那里仿佛有无数的画面在翻卷：血蜜农场里悬浮的躯体，庚字三号天柱星湮灭时的白光，朝歌星逐渐熄灭的灵脉光晕……
“逃？”帝辛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悸，“然后呢？”
“什么然后？”比干急切道，“留得青山在啊大王！此去保存火种…”
“保存什么火种？”帝辛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清晰地映着比干因激动和不解而扭曲的脸，“继续在这片被血蜜浇灌的星海苟活？今日抛弃朝歌，明日抛弃其他星区，苟延残喘，直到这片宇宙再无干净之地，只剩一条通往奴役和毁灭的血肉流水线？比干！寡人问你，那混沌折跃引擎的动力核心…‘灵感’来自何处？”
比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下意识捂住了腹部的机关核心处——那里是他剜心之后安置的替代品，闪烁着温顺的人造灵光，由他精心调配的技术维持着。
然而，玉板上那个流转不休、核心处驱动所有灵巧变化的符箓核心回路结构……那无比优美的、活生生的灵魂运转轨迹……其原始参详对象——
正是乙字七号农场里，那些被束缚在营养舱中的头颅内部……温和释放灵能时的波形！
“噗……”一口滚烫的心头血猛地涌上喉头，比干身躯剧颤，眼耳口鼻竟丝丝缕缕渗出殷红！机械臂也发出刺耳的过载尖鸣！他死死捂住胸口人造机关的位置，那里没有血肉被剜开的剧痛，却有一种更冰冷、更彻底的虚无感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呵……”他踉跄一步，看着手中那块刚刚还被他视若救命稻草的玉板，那流转的符阵灵光从未如此刻般刺眼，如同无声的嘲讽。一股寒意自脊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手中的玉板连同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融合了仙道科技的“天人之道”，都化作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只想远远扔开！
“你……你早已知道……”比干的声音颤抖如秋风中的枯叶。
帝辛却没有再看他。
他迈步走向平台边缘，破损的黑色帝袍在能量风暴中撕裂，露出苍虬的臂膀。一指点向额头那颗黯淡的“商”字神印！光芒一闪，一方古朴沉重的青铜巨印在头顶虚空凝聚！不是华丽的玉玺，而是殷红如血的朱砂痕迹勾勒出的巨大“商”字！
“闻仲！”
帝辛咆哮，声音撕裂风雷！
鹿台要塞最前端，那如同怪兽犄角般的巨大撞角之上，闻仲如山屹立！他身上紫电云纹仙甲早已黯淡碎裂，露出被灼烧鞭打后的古铜色皮肤，虬髯大半焦黑，唯有那杆雌雄金鞭依然紧握在手，鞭身缠绕的紫电已近乎枯竭，微弱地跳跃着。
“臣在！”应声依旧如铁石相击！
帝辛头顶那巨大的朱砂“商”字神印猛地一亮！一道粗如天柱、浓郁如实质的血色光流，从他头顶百会狂涌而出！这不仅仅是能量，更是裹挟着他寿元、气运乃至神魂本源的帝王龙气！
血色龙气瞬间跨越虚空，注入闻仲体内！
“噗啊——！”闻仲如遭万钧重锤，胸膛猛然炸裂！皮肤龟裂处没有鲜血，只有沸腾的、难以直视的赤金能量从他体内每一个毛孔喷薄而出！他原本枯竭的紫电金鞭如同插入了恒星核心，再度爆发出撕裂虚空的狂猛白光！那光不再仅限于鞭身，而是将他整个人化作一柄横亘于天地的——光剑！
光剑之下的战阵通讯频道里，闻仲那沙哑狂霸的声音陡然响彻所有残存战舰：
“……三军将士！听吾帅令——！！！”他似乎在燃烧自己仅存的神魂，吼出那句憋屈已久的台词，嘶哑的声音竟穿透了灵力衰竭的边界：
“……以我残躯化烈火！焚尽诸天星斗……爆衣！爆衣神功——终极奥义！！给我——开！！！”
“开”字落下！
嗤啦——！！！
那杆裹挟着人皇精血与残存雷霆的光鞭被他当成棍棒狠狠掷出！如同引燃了火药桶！鞭身过处，空间寸寸塌陷！所有残余的、即将熄灭的法阵灵光被疯狂点燃！
轰隆隆隆！！！！！
朝歌残存的九大星期防御节点，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火药库，一个接一个炸开！巨大的人造恒星在星海中点燃！狂暴的能量风暴横扫八方！无数来不及躲避的古斯魔舰和血肉兵器在纯白的能量火海中化为飞灰！更有不少隶属朝歌的残存堡垒和血蜜工厂也在火海中哀嚎解体！
整片星域，被点燃成一锅煮着地狱的、前所未有的炼钢炉！而鹿台，就是这口炼炉的核心！
鹿台要塞在剧烈的连锁爆炸中剧烈摇晃，平台边缘破碎飞坠。帝辛踉跄一步，玄色帝袍翻飞，却不再挺直，他微微佝偻下腰。那只一直侍立在侧、被狂暴能量吹拂得如同风中烛火的九尾白狐虚影骤然凝实，瞬息化为白发碧眼的参谋，伸手扶住了帝辛颤抖的手臂。
帝辛站直了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毁、血肉焦糊、灵能燃烧的刺鼻气味。他推开白狐参谋的手，自己却依旧微微颤抖着，缓缓走向鹿台中央。
那里原本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只剩下一个巨大无比、以奇异矿物和焦骨搭建而成的高台。高台之上，堆积如山的各色金属、灵石、晶核残骸如同祭品。帝辛踏了上去，走到这骨肉坟茔的最高处。
他伸出手，从怀中摸出一枚温润的玉扳指，轻轻放在最高点一块凹陷处。那是比干的遗物。扳指上一丝残留的灵光波动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如同叹息。
他再次抬头，玄色的帝袍在血色天幕映衬下依旧醒目。声音穿透了整个沸腾的星域战场，清晰却又平静地传入每一个挣扎的灵魂深处：
“今日，寡人与诸卿……共焚。”
话音落下的刹那，帝辛整个人化作一团纯粹、炽烈、决绝的金色火焰！
这火焰仿佛是从星辰内核直接抽取而出，没有寻常火焰的跃动狂乱，只有一种焚尽一切、归于寂灭的恐怖意志。它自那骨肉坟茔的顶端升腾而起，瞬间席卷整个鹿台！堆积如山的战争残骸在接触火焰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化为灰烬，连一点残渣都不曾留下。鹿台巨大的金属骨架发出尖锐痛苦的呻吟，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嘶鸣，然后在金光中迅速溶解、气化……
人皇焚身之火！不焚无辜魂魄，但点燃了鹿台中心深埋的核心灵脉——那是整颗朝歌星的灵能中枢！
轰————！！！！
一道连接天地的金色光柱自鹿台原址拔地而起！直刺苍穹！朝歌星剧烈震动，紧接着，金色的裂痕如同活物般瞬间爬满整颗星球表面！大地崩塌，熔岩横流！积蓄了无数年的行星灵能在帝辛这把火的引导下彻底狂暴！朝歌星，如同被投入炼炉的巨大顽铁，开始从核心……毁灭性地燃烧！
毁灭迅速扩张。金色的火焰随着爆裂的星核物质、轨道碎片化作一场覆盖整个星区的、金色的流星风暴！
一艘正在疯狂开火的古斯魔舰被一道擦过的金色流火击中，暗银色的舰体如同遇到了绝对天敌的火焰，连爆炸都没有，直接从分子层面被蒸发殆尽！一群刚刚撕开人族小型舰队侧翼、嘶吼着扑上来的血肉魔怪，被那金色流火擦过边，顷刻连骨渣都没剩下！整个朝歌星区战场，陷入一片无声的、纯粹金色的死亡之海！
“人皇号”被闻仲最后爆发的光芒包裹着，勉强处于风暴的暂时边缘。舰桥内，残存的将士们死死趴在观测窗口，脸上被那毁灭一切的金色映得一片惨白，嘴唇哆嗦着，眼中却映着那片焚尽星域的熊熊大火，竟慢慢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信仰般的狂热和解脱。
九尾参谋立于人皇号颠簸的残破舰首，雪白衣袍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烈烈飞扬，纯净的白被火光染成赤金。他望着那颗在金色火焰中不断熔毁的巨大星体，望着曾经高耸的鹿台位置只剩下冲天光焰，碧色的眼眸深处沉淀着星河般深邃的孤寂，映不出半点情绪。只有一丝细微不可查的流光，在他紧握玉扇的指节下悄然散去——
那被彻底焚毁的星区深处，几块包裹着特殊防护符阵、内部空间极其稳定的人造大陆碎片，正随着这自我毁灭的冲击波，朝着被干扰的星域盲区方向悄然飞散。碎片核心，一些压缩至极限、沉睡着生命火种的符文舱在微光中闪烁。
参谋微微侧首，狐耳在能量风暴中挺立，仿佛在倾听那火海中无声的挽歌。许久，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融入了舰体的呻吟：
“蠢货。”
这声低语并未被任何人听见。
只有一只火精般的小鸟不知从何处振翅飞来，落在参谋肩头，歪着脑袋，清脆地叫了一声：
“嗞——老板，WIFI密码…又又又又改了？！”
参谋指尖弹出一道极细微的白光，小鸟瞬间化作信息流消失。火光映着他玉石般没有波澜的侧脸。
5
阿兰星落档案馆·神族观测非公开记录
条目：ZX-M-SR-BCE1361-003事件：古华夏星域·帝辛·异常能量爆发事件
代号:纣王焚炉
记录者:苏砚离
神族关联记录：
[华夏神域·女娲]： 观测全程能量波动剧烈，多次触发神域维稳系统警报。女娲个人终端产生大量未发送的“超空间打击申请”（均被神族内务安全条例AI否决）。爆发点临近时，其生物体征数据出现类似“极度愤怒”与“无能为力”交织的奇异峰值（拟人化描述：摔杯峰值次数破纪录）。
[华夏神域·伏羲]： 尝试干预记录多达712次（包括但不限于：数据投送、灵能屏障构筑暗门、信息战压制）。成功率：0%。核心原因为“神族内务优先权锁定（由祝融/共工等氏族争端引发）”。伏羲推演中枢在事件结束后的0.1秒内陷入短暂超载沉寂，疑为情绪波动导致算力溢泄。
结论： 该凡人君主在完全孤立的情况下（注：确认无任何已知维度神族提供直接援助），凭借本土原始科技与对“超格灵能技术”的敏锐反抗意志，完成了对星际非法灵能农场节点（玉虚据点核心）的毁灭性打击。其能量来源（焚星炉）蕴含的“地脉焚毁”技术路线极端、粗糙却有效，可视作对高度科技伪装成神迹的反讽与控诉。此事件侧面证明：华夏神族因内部不可调和矛盾，在关键历史节点严重失职。其领袖表现出的情绪符合“认知困境下的无能狂怒”模型。该记录存档密级：[洪荒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