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nning Echos（26）
夕阳西下，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一片瑰丽的橘红色。
真仪和头顶瓶盖的伊果一前一后走在连接港区和洲本町的沿河堤坝上。
这条路她们每天都要走，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
然而，就在即将走到平时下堤坝的那个路口时，伊果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她没有走那条通往团地的大路，反而拐进了一条紧挨着河岸，杂草丛生的泥泞小道。
这条小路很窄，看起来平时很少有人走，路边堆着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和生活垃圾。
“喂，你走这边搞啥子嘛？”
真仪停下脚步，在后面喊道。
“不回去咯？”
伊果没有回头，只是轻快地回答：
“安啦安啦小真真，跟着本大人走就对了……带你去看点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
真仪皱了皱眉。
她对伊果嘴里的“好玩”向来抱着十二分的警惕。这家伙的“好玩”通常都意味着天大的麻烦，而且最后倒霉的肯定都是自己。
但她看着伊果那个小小的背影，顶着个滑稽的蓝色瓶盖，在前面一蹦一跳地带路，鬼使神差地还是跟了上去。
她也想看看这个总是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沿着那条泥泞的小路一直往下走，她们很快就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堤坝下方。
高高的堤坝像一堵城墙，把阳光和城市的喧嚣都隔绝在了外面。这里是一片被遗忘的荒地，脚下满是盐碱地和干涸的烂泥坑，只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固执地从地缝里钻出来。光线昏暗，空气潮湿，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伊果似乎对这种环境毫不在意，依旧兴致勃勃地在前面带路。真仪则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积水的泥坑，心里不住地犯嘀咕。
这鬼地方能有啥子好玩的？耗子都不得在这里安家。
又往前走了一段，真仪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堤坝上方。
那里正是前几天晚上，她被那三只黄鼠狼一样的怪物袭击的地方。
此刻，那个隧道入口已经被拉起了好几道黄色的警戒线，上面印着“立入禁止”的字样。
戴帽子的把这里封起来了……
他们动作倒快得很嘛，真仪心里想着。
不过比起那个，她想起的更多是那个穿着靛蓝色战衣从天而降，嚣张的神秘女人。
“连野狗都有拼命要活下去的意义，你难道没有吗？”
是啊，她说的没错。
意义……
啥子是意义嘛？
对她来说，战斗就是战斗。
被人打了，就要打回去。遇到危险了，就要拼命活下去。不管是那些黄鼠狼，还是那只大蜘蛛，她之所以跟它们打，也只是因为它们挡了路，惹了她，想弄死她。她不动手，死的就是自己。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理由”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就像橱窗里那些动辄几十万的漂亮衣服，看看就好，从来没想过要去拥有。
真仪再看向那些在风中飘动的封锁线，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那些戴帽子的把这里围得严严实实的，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什么秘密一样。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了。反正怪物也打完了，后面再发生什么也轮不到她去考虑。
“喂——！小真真！你又在发什么呆啊！快点跟上！腿长了不起是吧！”
远处，伊果不耐烦的催促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晓得了，莫催我嘛。”
真仪应了一声，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又走了大概几分钟，绕过一个巨大的混凝土桥墩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废料场。
无数被压扁的汽车、报废的家电、扭曲的钢筋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工业垃圾，堆积成了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钢铁山丘。
“搞啥子嘛……你带我来这里做啥子？”
真仪看着眼前这片钢铁坟场，一脸的莫名其妙。
“做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本大人！”
伊果叉着腰，在她鼻子面前指指点点。
“本大人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要帮你挑选一匹配得上你身份的‘座驾’！你还不领情是怎样？”
伊果没再理会真仪那副呆滞的表情，自顾自地兴奋起来，像一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狗，在废料场里四处乱飞。
“小真真，你快来看这个！”
她停在一辆只剩下半个车架的红色跑车旁边，用小脚丫踢了踢那已经锈穿了的车门。
“你看这流线型的车身！这充满野性的红色！虽然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破损，但只要本大人略施神力，修复一下，绝对比电影里的那些还有型！”
真仪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连发动机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破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伊果见她没反应，又“嗖”地一下飞到了另一边。
“那这个呢？这个怎么样？”
她指着一辆侧翻在地的重型机车。那辆机车车头被撞得稀烂，车轮也少了一个，车身上满是划痕和凹陷。
“你看这排气管比你这瘦猴的胳膊还粗，还有这充满力量感的外形！骑上它别提多有气势！”
“……”
“哎呀，你这个也不喜欢吗？真是挑剔的家伙。”
伊果撇了撇嘴，又飞到了一堆废旧家电旁边，从里面扒拉出一个金光闪闪、但已经摔掉了一个角的奖杯。
“那这个！这个总行了吧！”
她吃力地抱着那个比她还高的奖杯，献宝似的举到真仪面前。
“你看，‘全国高校棒球选手权大会优胜’！多厉害！把这个装在车头上，保证闪瞎所有人的狗眼！谁还敢说你是个乡下来的土妹子？”
真仪看着伊果那副人来疯的样子，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废料场的另一边走去。
“喂！小真真！你又去哪里？！本大人还在给你介绍本大人的收藏品呢！”
“你慢慢耍嘛。”
真仪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老子自己到处看看。”
真仪才懒得理会这个正在发疯的小东西。，自己走到废料场的另一边“寻宝”去了。
跟伊果那种不切实际的“审美”不同，真仪的寻宝目标要实际得多。
她饶有兴致地在一堆堆废品里翻找着。
没一会儿，她就在一堆废弃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还算完好的尖嘴钳和一把十字螺丝刀。她试了试，虽然有点生锈，但还能用。她满意地把这两样东西擦干净，塞进了书包侧面的口袋里。
接着，她又在一堆建筑废料里发现了几卷缠在一起的、又粗又结实的尼龙绳。她解开绳子试了试韧性，觉得很满意。
她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好，塞进了书包里。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无用的废物，但在真仪看来，都是能派上用场的好东西。
她一边翻找，一边想起了村里的源三叔。
源三叔是村里的手艺人。小时候，真仪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用一些不起眼的材料，做出各种好用的工具。
“真仪娃儿，你看嘛。”
源三叔曾经指着一根从山上砍下来的竹子对她说。
“做鱼竿，最重要的不是竿子本身有多好，而是要晓得啥子样的鱼，用啥子样的竿。钓小溪里的鲫壳儿，就要用这种细的、有弹性的竹竿，鱼儿一咬钩，手腕轻轻一抖就上来了。要是想钓海里那些大家伙，就要用结实的木杆，还要在竿头上加个铁环，不然线都要给你拉断咯。”
是啊。
正好来了碧海市这么久，还没正经钓过一次鱼，手都快生了。
等空下来，就用找到的这些材料自己做根鱼竿。然后去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小溪小河之类的地方去耍一下。虽然这里能见到的水大部分都看起来脏兮兮的，但说不定有不长眼的笨鱼会上钩。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时，她的脚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大堆被随意丢弃的旧衣服，像一座小山一样堆在那里。
这些衣服的款式五花八门，有T恤，有衬衫，有裤子，甚至还有几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外套。很多衣服的吊牌都还没剪，只是因为蹭了点污渍或是款式过时了，就被当成垃圾扔掉了。
真仪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件印花T恤。衣服的料子很柔软，除了领口有点脏，几乎跟新的一样。
她摇了摇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城里人……真的是浪费得不可理喻。
在她们村里，一件衣服要缝缝补补穿上好几年，直到烂得不能再穿了，还要剪成布条拿来当抹布。像这样半新的衣服就被扔掉，是会被奶奶拿着竹条追着打屁股的。
不过……
正好快要到夏天了，天气越来越热，她确实也缺几件换洗的夏装。
既然这些衣服都被人扔了，那她捡回去穿，也算不上是偷吧？
这么一想，真仪的心里顿时坦然了。
她开始兴致勃勃地在那堆旧衣服里“淘宝”。
也不用多好看，只要没破洞，大小合适就行。
很快她就挑出了几件自己觉得还不错的。
一件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衬衫，上面的椰子树和海浪图案让她想起了老家的海边。
一件军绿色的迷彩沙滩裤，看起来很耐脏，也很结实，适合干活穿。
还有一件黑色的T恤，胸口印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巨大怪兽，下面还有一行英文字母“GODZILLA”。她虽然不认识那是什么意思，但觉得那个怪兽的样子看起来很凶，很威风，有点喜欢。
真仪把挑好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尺寸差不多，便满意地把它们叠好，准备塞进书包里。
“喂——！细川真仪！你死到哪里去了？！本大人叫了你半天都听不见吗？！”
伊果不耐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真仪把挑好的三件衣服搭在胳膊上，从衣服山后面探出头。
“搞啥子嘛，我在这里。”
伊果气呼呼地飞了过来，当她看到真仪身上左挂一件右拿一件，活像个刚从难民营里出来的样子时，气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你……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伊果指着真仪，气得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你来这里是当捡垃圾的大妈的吗？！本大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屋里头没衣服穿了嘛。”
真仪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把自己挑好的“战利品”在伊果面前展示了一下。
“你看嘛，这些都还多新的，丢了多可惜。拿回去洗洗就能穿了。”
“穿你个头啊！”
伊果气得在空中直跺脚，头顶的瓶盖都快被她给晃掉了。
“本大人带你来是挑座驾的！座驾！不是让你来捡这些破烂的！你看看你挑的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跟个抠脚大叔一样，一点品位都没有！”
“我觉得还行嘛。”
真仪把那件哥斯拉T恤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你看这个，多凶。”
“真是的……本大人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契约者！一点都不知道上进，天天就想着捡现成的！你要是实在没衣服穿，光着身子当野人最好！反正也差不多了，那样还省布料呢！”
伊果气呼呼地叉着腰，飘在真仪面前。
“那你那个啥子‘座驾’，到底找到了没得嘛？”
真仪懒得跟她争辩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开口问道。
“哼！那是自然！”
一提到这个伊果立刻就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得意洋洋地叉起腰，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本大人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吗？快跟本大人来，让你开开眼！”
说着，她便扇动着小翅膀，朝着废料场的深处飞去。真仪只好把刚捡到的几件衣服胡乱塞进书包里，跟了上去。
伊果带着真仪七拐八拐，最后在一座由废铁堆成的小山前停了下来。
“当当当当——！”
伊果张开双臂指着小山脚下的一辆摩托车。
“看吧！这就是本大人为你精心挑选的未来爱车！”
真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台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越野机车，车身上印着“YAMAHA 125”的字样。车身原本应该是鲜艳的蓝色，但此刻已经被厚厚的铁锈和污泥所覆盖。车头的大灯碎了一个，后视镜也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铁杆。后轮整个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截轮轴，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整辆车就像是从战场上拖下来的残骸，除了还能勉强看出是个摩托车的样子，基本上已经跟一堆废铁没什么两样了。
“就这个？”
真仪难以置信地看着伊果。
“这个……啷个骑嘛？轮子都莫得一个。”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伊果不耐烦地挥了挥小手。
“外形不重要，重要的是‘底子’好！你看这酷炫的造型，这才是真正男子汉……啊不，女汉子该骑的车！”
“这个怕是推都推不动哦。”
真仪走上前，试着用手晃了晃车把手。
车子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呻吟，随时都会散架。
“别急，别急。”
伊果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绕着那辆破车飞了一圈，然后停在了车头的位置。
“本大人这还有好东西呢！”
说着，她像个抖虱子的猴子一样，在半空中拼命地抖动起自己的身体。
“叮呤当啷——”
好几颗弹珠大小，散发着各色光芒的珠子从她身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真仪认得这些珠子。
那不就是她每次打败那些“脏东西”之后，掉下来的心能结晶吗？也就是伊果平时当零食吃的“饭”。
“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搞啥子嘛？”
真仪不解地问。
“这不是你自己拿来吃的东西嗦？有啥子用？”
“用处？用处可多着呢！”
伊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你以为本大人每次辛辛苦苦地让你去打怪，收集这些亮晶晶的玩意儿，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吗？太天真了小真真！这些‘核心’，可是蕴含着纯粹能量的好东西！除了能吃，还能当电池用，当建材用，甚至……还能当魔法材料用哦！”
“哦。”
真仪还是没太听懂。
“唉，跟你这个榆木脑袋真是说不通。”
伊果叹了口气，一副“对牛弹琴”的无奈表情。
“算了，说再多你也不懂，还是让你亲眼看看比较快。看好了，别眨眼哦！”
伊果不再废话，她用念力操控着地上的那几颗核心，让它们分别飞到了摩托车的几个关键位置——
一个嵌进了空空如也的后轮轮轴，一个贴在了破碎的车头大灯上，一个融入了锈迹斑斑的发动机，最后一个则悬浮在了油箱的正上方。
做完这一切，伊果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几颗核心瞬间光芒大作，一道道能量流光如同活过来的藤蔓，顺着车身的骨架迅速蔓延开来。
真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些狰狞的铁锈在光芒的照耀下如同冰雪般消融，露出了底下崭新光滑的蓝色烤漆。
破碎的车头大灯被修复一新，被划破的车座也自动缝合，那个空荡荡的后轮轮轴，在核心能量的包裹下，竟然凭空“长”出了一个全新的越野轮胎！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刚才还是一堆废铁的摩托车，此刻已经焕然一新，静静地停在原地。
“我……我去啊……”
真仪看着眼前这辆崭新的摩托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光滑冰冷的车身，触感真实得让她不敢相信。
“如何？厉害吧？”
伊果飞到她的肩膀上，得意地叉着腰。
“本大人出品，必属精品！这下你总该相信本大人的实力了吧？”
“嗯……要得。”
真仪由衷地赞叹道。
虽然这家伙平时不靠谱得像个憨憨，但偶尔展现出的这种“神迹”，还是挺唬人的。
“别光看着嘛，快上去试试啊！”
伊果催促道。
“骑上去感受一下，这可是本大人为你量身打造的专属座驾！”
“我……我不会骑这个。”
真仪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在她们村里，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送货的面包车，这种两个轮子的“铁马”，她只在电视上见过，从来没碰过。
“哎呀，怕什么！有本大人在，你还怕摔着不成？”
伊果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你只管上去就对了，剩下的交给它自己就行。”
真仪将信将疑地跨上了摩托车。
出乎她的意料，这辆车的高度和重量都恰到好处，她坐上去之后双脚刚好能平稳地踩在地上，一点都不觉得吃力。
她试着扶住车把，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
就在她还在琢磨着该怎么发动这辆车的时候，车子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想法，车头的大灯“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发动机也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
“嗡——嗡——”
真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抓紧了车把。
然而车子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冲出去，而是非常平稳地保持着低速状态，像一匹等待主人指示的，温顺的马。
“感觉怎样啊？”
“还……还行。”
真仪试着轻轻拧动了一下右手的油门。
发动机的轰鸣声立刻高亢了起来，但车子依然没有移动，只是车身微微地震动着。
奇怪……
这辆车，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一样。她只是想试试油门，并没有想让它走，它就真的没有走。
“很神奇吧？”
伊果得意地解释道。
“本大人在修复它的时候顺便给它加了点‘料’。现在这辆车已经不是普通的铁疙瘩了，它有自己的‘灵魂’，能和你的心产生共鸣。只要你坐在上面，它就能明白你想做什么。”
“灵魂？”
“就是要用你小脑袋瓜里的那股力量啦！”
伊果敲了敲她的脑门。
“你只要想着去哪里它就会带你去哪里。你想让它快，它就快，你想让它停，它就停。比你自己用腿走路还方便！”
“恁个神奇？”
真仪半信半疑。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往前走一点点。
下一秒，摩托车就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加速让真仪和伊果同时尖叫起来。
真仪吓得魂飞魄散，心里疯狂地呐喊着：停下！快停下！
摩托车在冲出十几米后，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刹，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呼……呼……”
真仪趴在车头上，心还在“怦怦”狂跳，半天没缓过神来。
“哈哈哈哈！刺激吧！”
伊果却兴奋得不行，在她身边手舞足蹈。
“本大人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可是本大人从一部叫《AKIRA》的动画片里找到的灵感哦！厉害吧？”
“你……你个憨憨！差点把老子吓死！”
真仪缓过劲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切，胆小鬼。”
伊果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功能而已。本大人还给这辆车设计了许多更厉害的功能哦！以后这辆车不光能够随叫随到，诶……还能变形，能飞天遁地，还能发射激光，还可以瞬间加速到2马赫，比奥特曼飞得还快……”
“吹牛批嘛你。”
真仪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对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个车……要驾照不？还有那个牌子……我莫得这些东西，开出去要遭戴帽子的抓哦。”
“驾照？牌子？那种凡人的规矩，对本大人的造物也适用吗？”
伊果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个小意思啦！本大人精心设计的功能第二十二条，就是‘光学迷彩’和‘反追踪’功能！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把车子变成透明的，别说戴帽子的了，就算是用卫星都找不到你！至于牌照嘛……”
伊果的小翅膀得意地扇了扇。
“本大人给它做了一个‘随机号牌生成’功能，只要你想让它出现的时候它就会自动换一个牌照，保证全国不重样！谁能抓得住你？”
“还有恁厉害的功能？”
真仪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是自然！本大人是谁啊？本大人可是……”
伊果还没来得及吹嘘完，真仪已经迫不及待地拧动了油门。
这一次，她有了心理准备。
她在心里想着：慢慢地，沿着河岸走。
摩托车立刻心领神会，平稳而安静地向前驶去，刚好是适合兜风的速度。
“喂！小真真！你等等本大人！本大人话还没说完呢！”
伊果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喊。
但真仪已经听不见了。
她骑着这辆崭新的摩托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河岸小道上，微凉的晚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和头发。
这种感觉……
好自由。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不用去理会别人的目光，不用去思考明天该怎么办，只是单纯地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