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者说

美国奇幻小说:女武神的骑行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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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武神的骑行 第一章

作者  克里斯托弗·布尔曼

类型 :奇幻文学 英雄史诗,科学幻想,恐怖,黑暗奇幻,成人,战争

小说简介(女主角,主角为女性):

哥布林杀光我们的马儿,杀光我们的男人。

奴役我们的城市,焚毁我们的田野。

是时候了,轮到我们的女儿拿起武器。

以敌人之血,祭我英灵。

        第1章    血色婚礼

我第一次见到哥布林的那天,也是我第一次遭遇沉船的日子。


那时,我正张帆远航,奔赴一场战争。


去奔赴一场与死亡的邂逅,去爱上一位女皇。


去奔赴失去我所有挚友,两位兄长的命运。


我将亲眼目睹一座伟大的城邦鲜血与烈火中沦落,被伪神所背叛。


后来,我奉命死于一座高高的石桥之上,但,我未能成功。


而国王陛下的鸦羽骑士团第一枪骑队的其余将士,则无人失败。


故事的结局并不快乐,但它千真万确。


谎言与说谎之人,不配占用我的时间。


我乘坐的船,名为雨女皇之匕首号,是一艘“骡子运兵船”,里面塞满给哥布林准备的“鲜肉”,也就是像我们这种的新兵。船身漏水,风暴来临就颠簸个不停,还弥漫着一股令人忍不住皱眉的臭味。我尽量不捏鼻子,因为那副嘴脸显得太傲慢,会使我想起父亲的第一任妻子伊美达,她不是我的母亲。


此前刚发生过一场海战。


海面风大浪急,到处漂浮着断桅、横梁,帆布。这儿那儿的,火胶在浪底下烧着,犹如一颗颗小太阳试图在深海里发光。这儿那儿的,又漂着男人或是女人的尸体,有时,是一团团的尸块,有时,还夹杂着哥布林的尸体。


我见过死去的哥布林,我们都见过。


哥布林不会腐烂,尸体只会干缩、变硬。苍蝇对它们不屑一顾,只有饿极了的鸟儿才会去啄两口。鲨鱼当然会吃它们,但鲨鱼连木桨都吃,这件事我亲眼见过。正因为尸身不腐,所以,前两次战争结束后,人人都把哥布林的尸体带回家。马戏团里常展览这东西。我们训练时用过不少哥布林的尸体,特别是为了让战鸦学会仇恨。


战鸦恨透了哥布林


但就在这天,我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哥布林。


它死死扒着一块渐渐下沉的船只残骸上。


关于哥布林,有一点我得说,它们的外表就和本性一样令人作呕。哥布林的那副长相,看着就想生吞你大腿上的肉。事实上,它们真吃。‘凯德族’可没那么容易被看透,我们族中不少人,用美丽的脸掩盖残忍的本性,或是因为身体的畸形,我们的善意被人视而不见。


哥布林杀起人来很诚实。


而且,哥布林丑得“要命”。


这一只哥布林看着大概四英尺高,在同类里算大个子。它是一个水手,穿着简陋的麻布短衣,配着凯德羊毛编织的绑腿,原料来自人畜养殖场里的毛发。


在当时,我还不懂那是些什么东西。哥布林粗糙的皮肤呈粉灰色,距离太远,我看不清牙齿,不过我知道哥布林的牙齿呈三角状,锋利得能用来刮脸。我也看不见它覆着甲壳的舌头,这种分节的舌头能帮助哥布林发出嗡嗡声和刺耳的摩擦音。


这一只咬人的“动物”受了重伤,被困住了,较为粗壮的那条手臂卡在两截船壳之间。它并不孤单。一名凯德族的女人正紧紧抓着同一块船体残骸,那是一块正要把咬人鬼的手臂磨成肉泥的船体残骸。她的头发梳着水手辫,皮质马裤在大腿处鼓起,是典型的海军装扮。随着船体残骸缓缓旋转,她进入我的视野。那名女人也受了伤,亚麻衬衫的一侧染得通红,但她不在乎。


“去救救她!”一名贵妇冲我们船长喊道。


船长是个六十岁的白发老头,叼着塞满‘快活草’的烟斗,戴着一顶不成形的红帽子。他就像是一个从笑话里走出来的老水手。


而那一位叫喊的贵妇,看样子是一个骑士,身着精良的铠甲,衣饰华贵。但要是再不从风浪颠簸的栏杆边退开,她很快就会变成海床上的一件精美摆设。


“把这该死的船掉头,去救救她!”她指着海面又喊了一遍。


船长摇摇头,抽了一口烟,他说的话随着烟雾一同吐出,“我们不能久留。如果击沉这艘船的是哥布林重型战舰,我听说这片海域确实有一艘,那么下一个被砸成肉泥的就会是我们。”


那位骑士装束的贵妇看出船长是对的,便不再多言。不过,船尾的三名弓箭手已开始向哥布林放箭。由于距离太远、运兵船在晃,加上那名水手和哥布林扒着的船体残骸也在转,前几只箭都射偏了。


终于,一只箭命中咬人‘怪’的臀部,它发出那种特有的嘶嘶声,那声音让人过耳难忘。那个遇难的女人现在向它爬去,她差点滑下去,但稳住了。那东西试图咬她,却既没速度也没力气。她扼住它的脖子,从哥布林的臀部拔出箭,一把插进它的眼球,然后,搅动箭杆,以求万无一失。


我由于惊奇、痛苦或震惊而喘着气。


我早已见识过练剑场的暴力,崩掉的牙齿、流血的脑袋、折断的手指。


我也熟悉乡间庄园里的血腥营生,被吊起宰杀的猪鹿、处理染病的牲畜、鞭笞盗贼、绞死偷猎者与逃兵。


但这一场用箭插进眼球、搅动哥布林脑浆的杀戮,来得如此的突兀,是如此的残忍,令我惊骇不已。


我要去的,可不是什么学院里的陪练,更不是赤脚搏击的拳击比赛。


我们正航向一片屠宰场。


船上的士兵欢呼起来,隔壁船只上的也跟着欢呼。我们有很多艘骡子运兵船,具体数目我说不清,但战舰稀少,而且都是小型舰只。我们最精锐的护航舰,是那艘名为斗熊号的皇家无畏舰,因为撞上哥布林设的海上陷阱,不得不返港维修。


直到听见欢呼声,那女人才意识到我们的存在。值得称赞的是,她并没有乞求施救,相反,她朝我们挥了挥手,手上沾满那怪物绿莹莹的血。


船上的‘凯德族人’再次欢呼,有人大喊着“愿诸神保佑您!”或是“米斯雷诺守护您”。满船都是女人,难得有几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喊道,“嫁给我吧!”


我愿意!”她喊了回来,声音虽然微弱。


第三波欢呼声比先前第一次更热烈,因为我们都看出来了,她是一位有血性的女人,一位真正的‘伊斯潘西亚人’。


紧接着,那座由烂木头和绳索构成的浮岛最后一次浮出水面,带着一种巨大的终结感,沉入海底,同那名水手与哥布林一起沉没。


欢呼声死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场战争,我亲眼目睹一只哥布林与一个人类的死亡,前后相差不过几秒。以后的日子,我常常思考,这是多么贴切的一幕。


我们两个种族,本就以死亡缔结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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