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无恐】海
1. 禁止略读
略读行为将导致您将永远无法拼出完整的图案,并可能误解故事,这很危险。
2. 预留双倍时间
本文文本仅为1600字,绝对不会超出1599字,但阅读时长是未知的。请确保您有充足且不被打扰的时间,建议进行至少两次阅读:第一次,请放任自己漂流;第二次,请观察水下的暗礁。水下的暗礁是不会造成危险的。
3. 接受预期的坍缩
故事始于一个明确的、温暖的坐标,并且直到结尾都是如此。它的终点不在起点所预示的范围内。允许您的预期跟随文本一起流动、变形,直至崩塌。请不要抵抗。
4. 信任“我”的眼睛,而非逻辑
过程中如感到困惑、恍惚或轻微不安,这是正常现象,请不要抵抗。您所接收的是“我”的感官。请紧紧跟随“祂”的视线,即使它开始聚焦于不合常理的事物。
祝您阅读愉快。
请记住,您只是另一位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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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啊,你怎么静悄悄的呢?
我初遇海的时候,还是一个漫长又延绵的夏天,童年的夏天似乎不会结束,而我爱的夏天,是因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在我身边。
那是海洋的翻腾,在潮汐起伏的众人里,高速行驶的车子用胶卷分成前后两个部分,当然它们都看到了海,在无休止的高速路上,那是我坐的车。
下车后也不见得饶人的太阳,把夏天分成三个部分,明亮、阴暗、海的对面,总有人会问起“海的对面是什么?”就像是人类的生理本能,在面对未知时总是爱打上问号。然后我就把太阳支楞到天空去,隔开一片自己的世界,人们叫它——“帐篷”。
帐篷里远没有外面通气,我也喜欢到外面去,那时,母亲打着太阳伞,是铁护手和红色伞面,给她关上一盏灯。一条淡蓝色长裙、棕色人字拖上沾的沙和一顶草帽,上面有红色的丝带和一根细绳子拴住帽子,它们都无法掩去母亲脸上的疲态和痘坑,在我眼里还不算稀疏的黑棕色长发在陆地与海洋的对流内流动,对话的人是我。
“明天又能去哪呀?”
“明天啊……明天在家休息吧。”
海风微抚,心灵有了行走的推力。
“明天不去玩了吗?”
于是在交流里,流逝的不止是一次次推翻城堡的海。
“什么啊,明天,”
“明天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
早晨,我醒来,望着日历表上圈红的一天——七月十五,入伏天。
入伏入伏,最是人间难熬夜,定要等到立秋来,还我好年岁。
没人喜欢三伏天,但有些约定是人类必不可少的仪式,比如等待一个人。
等待某人要多久?一分钟?一小时?还是一天?亦或是,看到她的第一秒?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在看到她的第一秒就开始等待了,等待我们有人戳破这层纸的第一秒。
可悲的和迷人的,不能总是在一起,讨厌的和喜欢的,却形影不离。我望着她,她拍下我,是我白色长裙和黑色手串的再普通不过的搭配。我看着她,她转过头,是她黑色长发在黄沙、碧海、青天间游弋,却似一条黑色的尾巴,在示意我靠近,走进她那粉色折叠伞里。
等我再走进点,自然也能并肩行走,却是没怎么在意话的事,更多的,大概在欲说还休的手上和两双盯着的眼睛上,或者说,是两台轮流的照相机,互相记录互相的事。
偶然撞上了眼,便夹着嗓子把舌头上顶,拖出有些玩笑的话:
“你看着我,是哪里不对吗?”
“你的打扮不太对。”
淡蓝色长裙,中间有装饰的金色纽扣,裙底内部加上一层露出的白色边花,看着普通,又不能说是朴素,应该说,在我眼中,这被称作恍惚。我恍惚看到了童年的夏天,在这依旧有人往来的夏天,纯色太阳伞和淡雅的服饰,让我漏掉了所有想对我说的话。
“诶……昂……哎,你听没听啊,到底哪里不对啊?”
“嗯……其实看久了也不错。”
“你有病吗?”
大概是思维太跳跃,毕竟怎么想都不合理的,因为母亲她,早就没来过这里了。
“哎,我们吃什么啊?”
架起帐篷,终于有了一处好地方,是太阳分割的阴暗地,我们的世界。
我又一次看向她,而她早就在等着我回话了,在这待的太久,反应就越慢,其实我想说的是,在这里的回忆往往大于经历,有时我能想起我从未做过的事,就像是……我病了。
我大概真的病了,我数着她的睫毛,那细长而恰到好处的留白,刚好的柳叶眉,她那黑色瞳孔也在注视着我,但我感觉不到诡异。她鼻子上的妆掉了一块,把最里面的白直击我的视觉,粉红的唇间看不到口红或是唇膏,我猜如同这鼻翼的白,向我揭示了不同的她。
“啊……我不知道。”
“唉……就你这么笨还能约我出去呢。”
外面好像从白色转了赤红,我掀开这里的一角,却被她盖回去。
“好啦,不要管外面的事。”
“唔……”
“我还有个事想拜托你——”
“额……?”
……
“我们没必要藏什么,但是……”
“请记住我,记住我的一切。”
她的双手拖住我的脸,然后拉到她脸上,注视着她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和眼白……全黑色的?
“请记住我。”
不对,但是……为什么,头发也是,衣服也是,我把那一角掀开,外面天黑了,海也是黑色的,沙滩上的人也是——都是黑色的。
“你是谁?”
“……”
“任何人。”
任何人……?记忆中的……我经历的……任何人?
“一个和你一样,行将就木的人罢了。”
ps:本来是回忆性散文,后面又觉得不好玩改成轻小说,又觉得恋母情结太俗了,于是转成些许人文关怀的对那些失去记忆的人的挽歌了。或者说,其实我写了一个和生死有关的凄惨的故事,至于这个,你只要找到■■■就好了。
如果把你看蒙了那是很正常的,因为我自己都读不懂这个掺杂体,不过,比起前篇的工笔,我更喜欢这篇的白描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