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九月的天寒风刺骨，车窗外飘着白雪。车上暖和些，我也把厚厚的棉外套脱了下来，放在旁边的位置上。“到了到了。”传来了出租车司机低沉的嗓音，他是有些不甘心的，一辆车只拉一个人，少了好几份钱。“好好。”我把棉外套用力穿上，外套兜里掏出几张折过几次的钞票。“哇，小伙子，还挺浪漫的嘛，到现在还用钞票，你一定有女友吧，下次出来要带她啊。”面对司机诧异的反应，我只好笑脸相迎。“她还有别的事。”我接过他把车前面翻了半天找到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就下了车。这里是北纬30度的最大城市，却在九月被雪覆盖，要知道，一年前我来这的时候，许多少男少女还能穿着性感的服装挨在一起走。我一年前来这里，是因为有许多太阳观测站都发现太阳的体积正在缩小，但是地球的轨道却不发生改变。你以为我是什么科学家，然而我只是一个赌徒罢了。一年前，这里还不是科幻协会，而是世界上最大的太阳观测站。一年前，就是在这观测站，发现了太阳的体积正在缩小的事实。观测站向社会征集新的恒星模型，还提供了丰厚的奖金支撑——只要你的模型能通过验证。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随意提出了一个反正切函数模型，结果我的模型和他们观测的结果部分拟合的很好，于是我顺利地赢下了奖金。此后，我迅速成为了这个全球最大的太阳观测站的投资方。我也终于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投资赌局。三个星期后，比我原来提出的模型拟合程度更好的模型就出现了，我也在那次赌局，基本上还回了我之赢下的钱。那时的我，手头只有够吃几个月饭的钱了。无奈，我只好去了灰尘最重的建筑行业，起码那里有吃有住。在这个都是灰的灰色地带，我凭借之前赌剩的钱，用了不多时间，成功跟那边的项目经理打好了关系，但是我觉得我这辈子就要烂在这里了，原来还够几个月的吃饭的钱，送了几次礼就没了。那天夜里，项目经理带我去了这座城市最大的夜总会，我开着他朴素的汽车，沿途看见了逃往南边的人群，那时的十二月，气温早已突破了往年的最低值，商人们炒作保暖设备，以至于那些低收入的人们不得不逃离这座繁华的都市，或许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而在夜总会，少男少女们暴露而性感，空气里充斥着酒精和香料的味道。他拉着我到了一个房间，在昏黄的灯光和烟紫色的背景中，走上来一群我甚至不敢直视的女性。随后，他们开始跳舞，展示她们禁忌的部位。我知道，我是不会跳舞的，什么舞都不会，但是项目经理却叫我上去和她们跳舞。我又怎么能拒绝呢？只好上去跳了，我早就猜到了，他看着我被那些女人欺负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只好尴尬地配合着在台上边跳边笑。怎么办，怎么办才好……终于，刺耳的音乐停了，我以为我暂时解放了。但是又随即掉入了更深的漩涡。那些女人开始围住我，想要脱掉我的衣服，这一幕可把项目经理看乐了。他随即发出一种让宠物们不要相互争打的主人的呵斥，那些女人才从我身旁散开。项目经理随即开始像挑选商品一样挑选着一个个活生生的女人，最终，六个女人挑了5个，留下一个给我。我也早就注意到了他留给我的女人，那是6个女人中最不自然的一个，不仅跳舞跳得不好，做什么事都颤颤巍巍的，似乎不属于这个地方。我知道，他把那些最熟练的拿去了，他是懂这行的。他也是放荡得很，在我面前就准备脱裤子。我哪受得了这些，我赶忙搂住他留给我的女人两三布走到了隔壁没人的房间。我锁好门，我早就知道她对我，或者说，对这个社会有所畏惧。我搂住她的一瞬间，她好像回过神似的剧烈颤抖了一下。我打开了窗帘，把她叫了过来，指着不远处的在路灯下的人：“你知道吗，太阳的体积正在缩小，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如果2年后，太阳还在不断缩小，那么全球的粮食将会减产60%，到时候将会爆发战争的。”她知道，而且她因为活不下去了，才走上了这条路的。她原来是学历史的，可是在太阳体积收缩的背景下，全球范围内已经不再关注历史了，生存设备的制造提上日程，天文学，物理学，数学空前热门，她爱好数学，可是她的历史学身份导致没有任何机构收留她。“这些人是逃难的人，这里的太冷了，商人们炒作保暖设备，结果他们活不下去了。”她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流动的人群。我躺回大沙发上，声音也吓着了她，可以看出，她很是提防我？“你居然对我不感兴趣吗？”，她有些不解。“我只想睡觉罢了，今天干活累得很。”她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敢从我身边离开，现在对于她来说，是最安全的。但是我不过一会就睡着了，工地高强度的劳动真的太累了。在睡着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然我被她叫醒，随后听见不断的，优雅的敲门声。服务生告诉我项目经理要走了，我看看时间，睡了3个半钟，还可以，勉强能做到不疲劳了。只见项目经理搂着两个女人衣冠不整地踉跄着出来，想必他这夜算是尽兴了。我也搂着她出来，我已经感觉到，她不再对我过度提防。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知道，再过一天，就要去帮他跑路，谈项目了。想必他是这里的常客了，这里居然允许他把女人带回去把玩。我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她带了回了项目经理在外租的房子。我知道她爱好数学，就把那时候最新的太阳收缩拟合模型拿给她计算，并且，那些在太阳观测站的赌徒们也联系到了我，想让我再搞一个拟合模型，赢回来。那时，我查证了所有太阳收缩的数据，并在我原先模型上简单的标注了太阳最新的收缩数据的位置，然后就开始做一个新的一个模型了，至于计算的事，那就全权交给她处理了。在跑项目时，我也带着她跑，结果项目还没跑完，模型就已经做好了，我们在路上把模型发给了赌徒，他们顺利地拿到了资金，我也得到了分红。两天后，我和她回到项目经理的出租屋，只见他和那两个女人没羞没臊地在客厅交合，也罢，我知道我明天就得回工地了，她明天也就得回夜总会了。我和她没有像他一样的财力，现在也只是不会饿死而已。可是她把我拉进房间。“我要离开那里，我要去太阳观测站，你也跟着一起走。”“可是我已经烂在这里了，而且你又怎么逃得掉，你已经选择了那里，我逃了，他们只会把我追杀。”“逃去太阳观测站，那里起码比现在好的多。”“好吧好吧，不管怎么样，两年以后战争都会来的，好好追求一下仅剩的自由吧。”她居然成功离开了那里，我也花了好大的劲才离开项目经理，虽然差点挨上一顿毒打。我不知道项目经理从哪里知道我的行动轨迹，在半路把我抓了起来，押回了工地，还想把我丢进承重墙的地基里，把我用水泥埋死。我已经能听到搅拌车轰隆声了，可是那些科学赌徒们还是找到我，把我拉了出去，我也逃过一劫。我的模型历经两个月都没有被推翻。我因此得到了一笔足够在这座城市生活上一年的资金，但是我却用这笔钱买了一台最贵的天文望远镜，并在我出生的地方买了一小块地——那是一片不毛之地，所以没有光污染，没有大气污染，很适合观测宇宙。我把她带回去，开始每天观测太阳，每天研究新的拟合模型，拿着模型的权限薪水过着日子。就在两个月前的一天，也就是七月，我再也联系不上观测站了——他们似乎被抓了，他们的科学赌场被发现了，能跑路的，全都跑路了。好在我的模型不久前也被推翻了，这就没有牵连到我。也就在那一天，她在台面上睡着了，口水流了一桌子，把稿纸都打湿了。七月的天凉风习习，这里纬度虽然更低些，但是太阳在继续收缩，只能是一天比一天更冷。我给她披上了大衣，不忍心打扰她的梦，不对，我不知道她是否做梦，我不小心犯了科学中不能犯的错。我看见了，在我给她的模型稿纸上，她画了几个叉，又要重新设计模型了……现在再设计模型，已经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工作了，做这个工作，已经完全是我们的爱好罢了。那时没有了钱，我只好去附近砍些柴火来烧，好在那时白菜还有得长，还能够吃。那时最贵的就是食物了，最便宜的反而成了电，全球的粮食产量已经下降了25%，世界已经出现了局部战争了。她醒了，她跟我说，太阳观测站变成了科幻协会。“这种时候，谁还会去看科幻，就连活下去都是问题。”“现在人们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安慰，或者一些谎言。”“所以现在文学发展起来了？”我感到不可思议，总觉得整个社会似乎陷入了一种名为“文学”的宗教中。她告诉我一个的事实：“如你所想的那样，太阳会一直收缩下去。”“可是如果收缩下去，那一定是太阳内核引力超过了太阳核聚变的压力才会发生的，你也知道，引力和质量有关，太阳的引力增加，但是我们没有观测到其质量的变化，地球的公转轨道也没有改变，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太阳只是莫名奇妙地收缩。”“好，现在我来告诉你真理吧，1+1＝3，这就是太阳收缩的原因。”我无言以对，只能听她继续说。“凭什么相信1+1＝2，现在人类用最基础的数学一直推不出一个结果，只能说明，人类的基础出问题了，如果两个有质量的粒子的融合能多释放一份引力子，那么整个太阳收缩就解释得通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折磨你，这些计算一定很枯燥，后面的计算我来做吧……”之后我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所震惊，那是真理的威压。她用嘴唇紧贴我的嘴唇，她把我径直向后推，桌子后就是床，我重重摔在床上，她用手臂抱着我的头。她用舌头在我嘴里打探着，找到我畏缩的舌头后，把真理把真理的权威送了进来，我叫不出，面对真理，我无言，只好恐惧着，任凭她舌头的入侵。在最后仅存的一丝意识中，我知道了，她不想让我对1+1＝3讲话，她不想让我做无用功，但是她也不应该成为真理的代理人，对我实施如此惩罚。我会让她付出代价。我最后的意识指导着无意识，下达了如此命令。她温暖的胸部压着我的胸膛，甚至要把我脖子包围，但是她错了，她压垮了我最后的意识，报仇的时刻到来。她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是她终究还是战胜了我，我承认1+1＝3才能解决问题。毕竟，我无法反抗任何一种形式的真理。“你的模型，不仅仅是对太阳建的吧。”夜已深，可我还想起来去确认模型，却被她拉住，她作为真理的代理人，却不让我接近那早已显现的真理。“是整个宇宙。”她用被子擦去溅到大腿内侧的血，“如果一种实在的物压在人类的头上，人类可以退缩，但是无论如何会被找到的，人类可以尽管去伤害此物，但是，此物一定会让人类意识到……”“死亡，对吗？”“不愧是能做出两个比较好的拟合模型的人，你的悟性相当高。”“那么，这种收缩的极限是什么，普朗克尺度吗？”我重新躺回床上，很快就困倦了。“肯定不是，普朗克尺度是在笛卡尔基础坐标系下才成立的，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我输了，这女人的精力比我旺盛，我最终展现出了我最脆弱的姿态。“去科幻协会吧，太阳观测站已经……”我不明白她后面说了些啥。总之，两个月后，我带着我和她推算的新数学模型来到了科幻协会。太久不写东西了，不会写了。文笔差，而且突发奇想也只写一半，望海涵，另一半不久后再发，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