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灵能觉醒”系列短篇 - 仇恨之刃

兰德掠袭者车队停了下来，新近的积雪在它们停车时从车身上落下。它们那森林绿涂装对于集结于其车前的星界军部队通常是一番令人鼓舞的景象，但瑞姆诺克（Rimenok）冰雪世界上艰苦残酷的战争使得它们的到来也没什么欢欣可言。发动机仍在空转，领头车辆的突击跳板降下，内部的灯光照亮了黑暗的夜晚，从中迈出了拉撒路（Lazarus）和他的死亡天使同袍。

帝国卫军士兵们意志消沉，他们的眼白显露出这支团已濒临崩溃点。他们在被炸毁的废墟中找寻仅有的些微掩体，可怜兮兮地在炉子火焰周围挤作一团，试图远离刺骨的寒冷和无差别的灵能轰击。

“巴丘斯上校（Colonel Barchus），瑞姆诺克第31冰雪战士团（31st Ice Warriors），”这位星界军军官颤抖着敬了一个礼。“棱镜依然屹立着。我们已经消耗了百分之八十的火炮弹药，甚至派了两波劫掠者进行轰炸。每一次它都完全吞没了我们的弹头。吃掉炮弹，继续闪烁。我们对此已经束手无策，长官，这些帝皇诅咒的灵能轰击令我们无计可施。”

拉撒路将他的目光转向那个棱镜。在高原的另一边，一阵非物质的棱镜光谱立于敌军战线的中央。它的大小如同一个军阀泰坦，无数缕颜色从尖顶流向基底，其模式无缝衔接，令人有种不详感。在其顶部，一个微小但有着类似颜色的球体悬浮旋转着。正当拉撒路评估着那个球体的时候，它的选择越来越快，闪烁的颜色在他脑海中引起一阵混乱迷糊。护墙上一阵骚动，冰雪战士们冲向掩体。

“低下眼！”

那球体投射了出来，以极高的速度飞过空中，击中于离拉撒路的位置五十米处。一阵七彩的爆炸炸开来，向四面八方射出烧灼视网膜的亚空间能量波。那些位于爆炸区的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而那些没能转移目光，或是用动力盔甲的头盔保护视线的人也遭受了同样的伤害。卫军士兵们蜷缩在地上，他们的五官超载，脑袋膨胀到爆点。狂暴的双眼因刺激而肿胀，直到湿润的眼球爆开，洒落到地上。黏性液体从他们的耳朵、鼻子和空洞的眼窝中流出，射出的鲜血和脑浆伴随着死亡的惨痛尖叫。政委们拔出了他们的爆矢手枪，沿着护墙行进，施以帝皇之安息，这已经不是今天的第一次了。

智库伊斯瑞尔（Ithurial）神色凝重。“那是什么，兄弟？”拉撒路转向他问道。

“这不像是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东西，”智库回答道。“这个棱镜必须毁灭，但若是它不受武器火力的影响……”这位智库声音渐弱，陷入沉思。拉撒路给予他时间思考；以他的经历来看，正确的策略绝非冲动之为。

“它的出现太过突然，不太可能是仪式或是亚空间侵袭的结果，”伊斯瑞尔继续说道，“假若如此，我早就应该有所察觉。它一定有着更为局限性的来源……也许是一个神器，或是一位强大的灵能者。”

拉撒路的大脑分析着大量细节和可能性。在他处理他的计划的同时，那个棱镜继续闪烁着。又一个球体在其尖顶显形，比上一个更小，但在斑驳的旋转中缓慢变大。

“如果那是个神器，你能控制住它吗？”他问伊斯瑞尔。

“能。它很强大，因此我可能无法完全关闭它，但我能抑制它的效果足够久，直到其他智库提供协助。”

“很好，”拉撒路回答道，“因为那若是个灵能者，我就能杀了它。”

拉撒路打开全频道通讯。“所有部队，这里是导师拉撒路。准备开始先头突击。我要求所有可用的枪炮掩护我们的前进。邪恶植根于瑞姆诺克，而我们将斩除它。”

拉撒路的兰德掠袭者十字军坦克“热烈前进”号（Ardent Advance）位于矛尖，开出了一条穿越冰冻高原的路，雪堆和卵石被其不屈的前进所碾碎。断断续续的射弹撞击声响彻车身，敌军的轻武器火力自其装甲板上弹开。作为回应，数百发车载的飓风爆矢枪和突击炮子弹射出，将突变体、野兽人和邪教徒撕碎。在其后方，掠食者中队、破坏者小队以及瑞姆诺克第19重型装甲团的战斗坦克轰击着敌军。

大群恶魔引擎喷吐出外质爆炸，地狱自动炮射出弹幕，烧灼撕裂前进中的暗黑天使运输车。幸存者们离开残骸，却被异端们满怀仇恨的齐射所撂倒。

烈士的鲜血乃是帝国的火种，拉撒路暗自思忖着。

“三十秒出舱。”

他的指挥小队拔出武器，伊斯瑞尔为即将展开的灵能战斗集中精力。他们并不知道对棱镜展开近距离突击会有怎样的结果，但他们的内心并不怀有疑虑。他们会一言不发地跟随拉撒路杀进大裂隙，以爆矢、剑刃与满腔的愤慨退敌制胜。

“二十秒。”

一发巨大的射弹击穿了装甲。飓风爆矢枪的突出炮座被撕了下来，一半弹药被点燃。四位战士命丧于爆炸。

“十秒。”

又一发命中令他们向前晃动，一发激光炮冲击波洞穿了驾驶舱。驾驶员血肉模糊，但他在性命垂危之际履行了他的职责。他按下机件，部署十字军坦克的突击跳板，直对着棱镜。

“下车。”

拉撒路跑下跳板，冲入狂乱的中心。

穿过棱镜屏障，他的冲锋因一阵不详的重压感施于他的心灵而停顿。他的感官开始背离自己；刺激素仍在起作用，但他的大脑无法处理这一切。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次呼吸都需极大的努力。他意识到了这点，但却无力强迫自己的身躯作出反应。

拉撒路审视四周。在那个棱镜的中央伫立着一位千子巫师，他高举着双臂，颜色的波纹流过他的形体。伊斯瑞尔是对的。

“我乃帝皇的复仇化身，”拉撒路怒号道，奋力向前，穿越持续的灵能波，但每一步都愈发艰难。他大脑的神经突触停止运作，身体拒绝响应精神指令。在他周围，那些幸存于装甲突袭的人也遭受着同样的折磨。许多人倒下了，他们那死一般的躯体静躺于冰原上。伊斯瑞尔兄弟单膝下跪，显露出在另一个层面上进行的精神战斗的压力。

拉撒路举起他的爆矢手枪。“我乃是祂愤怒的具现。”他朝着敌人倾泻弹药，行动的压力令他的大部分子弹都射偏了。任何命中的子弹都从陶瓷盔甲上无害地弹开。曾经的第二天性，如今徒劳无功。

那位巫师瞥向拉撒路，蔑视与嘲讽是他唯一的回应，随后他的目光回到棱镜上，继续他的仪式。

拉撒路单膝跪地，他的生命力在灵能强攻下逐渐瓦解。他以最后一丝抵抗力呐喊着，令他的大脑和躯体作出响应，他决不放弃。

数米之遥，伊斯瑞尔已屈服于那位更强大的灵能者，行将殒命。拉撒路感觉到他的兄弟伸入他的脑海中，将其最后一丝力量注入拉撒路。那驱使拉撒路的顽抗是如此强烈，那是一丝永不熄灭的怒火，而一道义恨的火焰被点燃了。随着伊斯瑞尔尽职告终，拉撒路恢复了活力。

“藉以我行，成就尊愿，”拉撒路起身立誓，利剑举过头顶，宛若抵挡灵能湍流的不屈壁垒。他积聚全身之力，将剑刃抛掷于空中。那把剑飞掠而过，其能量剑刃满含拉撒路的憎恶，它命中了目标。

拉撒路的利剑刺穿了陶甲，深埋入敌人的胸膛，只露出剑柄。那巫师在震惊中跪倒在地，棱镜在他的双臂垂下时收缩。他的脑袋低垂于胸甲前，热血低落于冰原上，蒸汽的卷须沿着他陨落的躯体缠绕而上。

那棱镜爆炸了，七彩的冲击波吹遍战场，反射于白雪上。数百名战士在痛苦中倒地。拉撒路被冲击波击退，他的世界陷入黑暗。

拉撒路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他时常造访这段记忆，因为他仍在努力接受瑞姆诺克上的灾难。他的突击是否是及时的干预，亦或他要为数百可以避免的死亡负责？这已然成为了他过去的一部分，如同他的贝利萨留熔炉器官一般炽热燃烧着。这两道火焰如今塑造了他——一个拯救了他的性命，另一个点燃了他对邪恶巫术的满腔仇恨。

他在爆炸中遭受的伤害十分严重，希望尽失。即便是埋入无畏机甲的石棺也不足以维系他的生命。然而，五连的药剂师有别的想法。他提议，为了挽救导师拉撒路，这位连队导师必须跨越原铸界限。

所有人都知道，跨越这道界限是个危险的工作，死亡是常见的结果。考虑到拉撒路的伤势极端严重，他的生存几率几乎为零。尽管如此，这位药剂师不会放弃。他认为拉撒路顽强的意志能够令他跨越界限。

这位药剂师亲自实施了手术，他引领连队导师跨越了界限，塑造了他的新形体。贝利萨留熔炉一经点燃便维系着拉撒路历经了漫长的诊疗，直到他损坏的躯体复原。

他重生为了原铸星际战士。

这对于暗黑天使来说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一步，因为如今没人能再对他们的原铸兄弟说“空有颜色徽章不足以成为一名暗黑天使”。尽管他的躯体是全新的，但他仍然是那个以其坚定意志从队伍中脱颖而出的拉撒路，对战团仍有着毫不动摇的忠诚。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聚集的人群。值得信任的兄弟们，他们的身形藏于仪式性长袍之下，占据着各自在内环中的位置。大堆蜡烛点缀其间，它们的闪光点亮了这个哥特式圣所建筑上受损的石雕、弹孔和焦痕。玛巴斯（Marbas）对巨石的围攻是另一段苦涩的回忆，如今每一位暗黑天使对此都铭心刻骨。

“兄弟们，”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开始说道，“凶兆自泰坦之子传来。幻象显示一位带翼君王在一个被毁灭的世界上重生。猩红之王和他的巫师军团正在集结。我们对于他们要达成何等目标及其原因知之甚少，但灰骑士已请求我们的协助，而我们将响应他们的呼唤。”

“导师拉撒路将会率领这次突袭。骑士导师因尼亚斯（Inias）和狩猎大师埃斯特雷尔（Estrael）将会带领一连和二连支援。你将以极少的已知情报开始这场战役，因此相信你的直觉，夕惕若厉。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上一次我们与此般规模的异端和巫师交战的情形吧？”

随着命令发布完毕，阿兹瑞尔向前步入环中。

“承蒙诸位对我的信任，我明白在场的许多人仍怀有尚未言说的异议。隐晦的幻象，无法确认的威胁。我们为何如此盲目地投入兵力，并且与能够发掘我们最黑暗秘密的盟友并肩作战？为此，我想说。看看四周；看看我们伟大战团的现状。许多兄弟已缺席内环，牺牲于冥河战区，失踪于大裂隙，我们唯有敬仰他们的记忆。巨石自身也遭受了严重的创伤，我们的圣殿支离破碎，我们的圣所惨遭蹂躏。我们在缓慢失血，进行着一场被动的战争，对抗着永远变化的敌人。”

这位大导师转向一道拱门，其基底上燃烧的蜡烛在圣所内投射出长长的影子。他审视着受损的石雕，似乎在仔细掂量着接下来的话语。

“我们最深的圣所遭到突破，我们的秘密遭到窃取。数千年来我们所严密保守的秘密流传而出，被大敌从这些大厅中攫取。那些卑鄙憎物所习得的真相被编织成恶毒的谎言之毯。即便是泰坦之子也能从我们黑暗的历史中搜寻到真相。”

睁圆的双眼盯着阿兹瑞尔。他们皆是内环的一员，但大导师如此坦率的言论触动了他们的心弦。阿兹瑞尔转身再次面对他们，热情始得涌现。

“在我们的朋友和敌人包围我们之时，我们却对暗黑天使同袍怀着不信任。流血牺牲，我们却摒弃那些为战团立誓之人，其中一些乃是真正的卡利班之子！即便是在这最具信任的团体中，我们的一位导师，身为原铸战士屹立于此，他的功绩足以为他赢取内环中的地位，然而我们仍然怀着固有的怀疑对待原铸战士。”

这次，一双双眼睛跃向拉撒路。他知道在巨石壁龛中的窃窃私语，知道即便是这个团体的成员也对他们的新兄弟抱有不信任。他如今是对于那般谬见无可辩驳的范例。

“我们将不会再处于守势，让我们的敌人操纵我们。我们将不会再徒劳猎捕，而无视四散流传的秘密。我们将要出击，无论踪迹有无，都将猎捕到底，提醒敌人我们何故身为第一军。点燃燃烧于内的火焰，将其孕育为灼人的怒火，对马格努斯和他的巫师军团施以惩罚，为战团雪耻。”

拉撒路正在返回冥河星区，那个战区如今塑造了他。他紧握剑柄——他们找回了这把剑，它那噼啪作响的剑刃是如此纯洁，免疫于当天感染万物的亚空间污染。

他将这把剑重新命名为“仇恨之刃”（Enmity’s Edge），暗黑天使将随它展开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