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悟饭とカメハメ波

宇文恒与月孤鸳

16浏览 4小时前 原创小说 MA109723

  又是一年深秋,黄叶落了,天气凉了,可师父的心却愈发热乎了。师娘的身子愈加不便,师父便推辞了事务,整日绕着她转,冷了添衣,热了扇风,又要熬煮补汤,生怕苦了妻儿。

  师娘捧着肚子,笑问:“恒,你觉着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师父捧着一碗热汤快步走来,舀起一勺递到师娘嘴边:“我怎会知晓这些。”师娘喝下一口热汤,转转眼睛,又问:“那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师父笑了:“是男如何,是女又如何,不都是上天赐下的宝贝?不都是一般珍贵?”

  师娘喝完了汤,倚靠着师父的肩膀:“算算日子,应是差不多了,是该请稳婆了。”师父痴痴地望着天:“鸳儿,我是要当父亲了吗?”师娘轻笑着:“是呀……”

  自两人相识起已过了十余年。那时的师父还是学生,与贾师兄先后拜入祖师门下。师娘自幼生活于书院之中,其母因娩遭难,便取名孤鸳,其父是镖局的镖头,与祖师相熟识。月镖头事务繁忙,便让其跟随祖师学习,可她生性顽劣,不服管教,时常在院中惹出祸端,令祖师头痛不已。

  宇文恒平日喜好坐在院外,看着下方的镇子,拿着块“铁疙瘩”听些评书。这“铁疙瘩”是父母送他的礼物,是从界外淘来的宝贝,能够将声音留下。其中是有记录他们——父母——的声音的,只是如今再也不愿相见了。

  待到宇文恒仰面躺在地上,听着评书,双眼微阖。月孤鸳便要探出头来,看着那张还有些稚气的脸,偷偷地坏笑。又要趴在他的耳边,忽地一吓,惊得他手足无措,这才哈哈大笑出来。

  宇文恒涨红了脸,大骂道:“月孤鸳,你这疯婆娘!”月孤鸳叉着腰,嘻嘻笑着:“怎样?又在听你那些无聊的评书了?明明是个青年,却像院中先生那般老成。”说罢,便坐在一旁,瞅着他气急的脸,咧嘴笑着。

  宇文恒看着那张沾满尘土、咧嘴傻笑的脸,心中再也恼不起来,双手一伸,夹住那张瘦削的脸,双手使劲地揉搓:“又去坡下了?”月孤鸳重重点头。宇文恒叹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

  月孤鸳抓开双手,炫耀着手中的钱票:“干爹就要过寿了,是要给他老人家买些东西的。你说我送些什么好呢?”宇文恒细细想着:“师父他老人家平日生活节俭,那身长衫早已打满了补丁,送上一身新衣裳可好?”月孤鸳数着钱票,皱着眉头:“一身棉长衫就要上百圆,这怕是不太够呀。”宇文恒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票,呵呵笑着:“那再加上这些呢?”月孤鸳有些犹豫:“这不好吧,你平日里也很拮据的。”宇文恒抓住她的手,将钱票塞进手心:“在院内不愁吃喝,无非是少买些东西,你便安心买去吧!”

  月孤鸳喜笑着站起身来,向坡下跑去,还不忘回头挥手:“宇文恒,这算我欠你的,过些时日等我赚到了钱,便还给你!”宇文恒向其喊道:“快去吧,趁着太阳还没落下。”她嘻嘻笑着,一转身便跑下坡去了。

  宇文恒望着西下的残阳,掐算着时间:“真是怪了,都到这个点了,师父怎么还没回来。”将“铁疙瘩”揣进兜里,拍掉身上的尘土,便向着院中走去了。

  待到太阳落山,屋外下起了大雨。一位老人快步从门外走来,不时唉声叹气,宇文恒心中奇怪,便问道:“师父——”老人打断了他的话:“恒儿,让为师静一静。”院外传来了哭声,月孤鸳抱着衣裳跪坐在地仰天大哭,雨水打湿了短发,污泥沾满了衣裳。

  哭泣的月孤鸳望着他,宇文恒愣住了。贾师兄撑着纸伞跑了出来,却只是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月孤鸳眼睛张得老大,嘶哑着嗓子,喊道:“阿爹……死了!我没有家人了……”雨水从他脸颊滑落,宇文恒将她搂入怀中,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她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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